雁北人说核桃虫,不说蛴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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蛴螬是金龟子或金龟甲的幼虫。其按食性可分为植食性、粪食性、腐蚀性三类。有假死和负趋光性,并对未腐熟的粪肥有趋性,喜欢生活在马铃薯等肥根类植物种植地里。自古,蛴螬有多种称谓。远者如《尔雅》,称其为“蟦”(音fei);《本经》谓其曰“蟦蛴”;《吴普本草》名其曰“应条”。近者如《安徽药材》称“土蚕”;《四川中药志》称“老母虫”。

但在原雁北地区一带,蛴螬有一个非常土俗的名称:核桃虫。

40多年前,随母亲在自留地里起山药。常见好蛋蛋的山药蛋被核桃虫啃出一溜一溜的凹槽来。母亲却说:“没事,核桃虫啃完的不算坏,可以下窨子。”彼时农村家家户户都有菜窖子,乡人称“窨子”。起回的山药蛋经挑拣,除去腐坏和铁抓留下硬伤的,其余皆可藏入窨子里,作为冬季和来年春夏的菜蔬。大概是核桃虫口液里含有某种成分,能让其啃过的伤口不致腐烂,所以母亲说“可以下窨子”。

那时,思想着“核桃虫”,大概跟核桃有关。可能其白胖的身躯与核桃的果肉相似吧。读中学后,知其有一个佶屈聱牙的官名:蛴螬。后来,因着研究的需要,接触到蒙古语。终于数以万计的语词中发现了它的踪影。

现代蒙古语中,“蛴螬”拼读为“otog-horohoe”。其中的“otog”,汉义“粪土,粪末儿”。“horohoe”,汉义为“虫,蠹”。“otog-horohoe”直译为汉语,意为“粪虫”。恰合其趋粪的特性。

以现代蒙古语看,“otog”与土语里的“核桃”,无论如何是挂不上钩的。若将其脱落的词首“h”补上,还原为中世纪蒙古语“hotog”,则“核桃”一语尽显无余。如果按照芬兰蒙古学家兰司铁所认为的“蒙古语词首原来也有个送气辅音*p,它的演变过程大体为*p>f>h>零声>脱落……”的观点,将中世纪蒙古语的“hotog”还原为上古狄语(或称共同蒙古语)“*potog”(元音可高低交替),其与汉语的同源关系则清晰可见(汉语“粪”上古读音“peins”)。

蒙古语“horohoe”(汉义“虫”),明初火原洁《华夷译语》:“虫,豁罗孙”。但在清代《国朝典故本涵芬楼秘笈本》中又作“豁罗孩”。说明其词第三音节的“h”,于明清之际就发生了“s”与“h”的交替(类似于“傻”与“哈”)。

我们也可以将“虫”字的读音还原到上古时期的“hnglul?”,然后将其与“horohoe”对比一下,或许能够从语言发生学的角度发现些什么……

无比遗憾的是,现代科技突飞猛进,广谱农药加转基因技术,种出的山药蛋大且不说,面上尽是裂隙,用怀仁话说出来叫“十字八绽”,吃起来“吃楞吃楞”的。年前去超市,想挑几个核桃虫啃过的山药蛋,半天功夫,没挑出一个来。

核桃虫,似乎也暗喻着一个个倏然而逝的时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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